一场大战打下来,魔族和铁血门双方都折损了不少人手。经过一番急救治疗,魔族这边闵部和星盏兀自重伤昏迷不醒。蓝欣约,马零和慕容飘飞也是各自受伤不轻,几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正在商谈中,躺在破碎马车上的凌竹涵突然咳嗽了两声。
三个人听到咳嗽声立即围了上去。去看见凌竹涵她的嘴角不停的溢出红色的鲜血来。
慕容飘飞吓了一跳,连忙向马零问道:“难道刚才程保保伤到她了?”
“果然还是赶不上了吗?”马零看着凌竹涵露出悲戚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赶不上了?”慕容飘飞听到马零的自言自语,追问起来。
“你可知凌竹涵为何昏迷不醒?”马零抬起头看向慕容飘飞,痛苦的说道,“那晚,凌竹涵先后被许傲和程保保派去的铁血门高手用强劲内力伤到身体。如果之后她尚能清醒,便可以用自己运转的灵力将劲气释放出去。可是,在那之后她看到了全家被敌人屠杀以及朝云夕云两个同伴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惨景。凌竹涵一时间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便自此昏迷过去。正因如此,她无法自己运转内息,体内的劲气不停刺穿她的经脉,斫伤她的内脏。如果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必将吐血而亡。”
仿佛是印证马零所说,昏迷的凌竹涵再度吐出一口鲜血。
“为今之计,除非她能自己醒过来,并借由内功高手为她调理方能化险为夷。只是目前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凌小姐死去吗?”
蓝欣约脸上露出了悲痛的神情。
“不,据之前救了我们的灵台山的前辈说,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将她救醒。而且这个方法也只有我们才能做到。”马零一脸严肃,“因为,只有我们才有天实之珠。”
“天实之珠?”
“用天实灵珠就能将小妹救醒?”蓝欣约和慕容飘飞疑惑不解。
“我曾经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那位前辈。前辈推测天实之珠中蕴含一股巨大无匹而又性质诡异的灵力,若有外来之力破开它阴柔灵力的表层,灵珠便会将探入灵珠者的灵力和精气尽数吸入其中。但也正因如此,若是探入灵珠的那个人体内有宿疾或者严重的内伤,灵珠一样可以将它吸入进去。蓝翼大人用灵珠治好了蓝欣约的宿疾便是活生生的例子。”马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这个方法及其凶险,稍有不慎,灵珠便会将探入者的灵力吸干。即使是蓝翼大人那样的天下第一高手,在用了这个办法治好蓝欣约以后也是大受内伤。如果换做一般的人,别说用它治病,单是探入灵珠的行为便是作死。”
“但是……”慕容飘飞犹豫了一下,“咱们两个人不是也曾探过灵珠吗?”
马零扫了一眼慕容飘飞,淡淡的说道:“虽然我也想亲手救她,但是我知道自己那微弱的灵力非但救不了人,甚至可能会害死她。而我们三个人中,最适合用这个办法救竹涵的人就是你了。那么,慕容飘飞我要你想清楚,你是真的不惜生命也要救她么?”
慕容飘飞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凌竹涵。
就在几个人谈论关于天实之珠的时候,凌竹涵又吐出了几口鲜血。
慕容飘飞不再犹豫,向马零说道:“我要救她,即使凶险万分,我也要救她。”
马零点点头,继续说道:“方寸山的前辈在说到用灵珠救人的方法时,曾千叮万嘱我务必在蓝翼大人的指点下才能去做,但现如今凌竹涵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不过,所谓救人的办法倒是极为简单,只要帮助竹涵将她的灵力引入灵珠之中,在灵珠吸光她的灵力之后,再辅助她退出来就可以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凌竹涵的口中突然涌出大量的鲜血。三人再次围了上去,只见凌竹涵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一向平稳的呼吸,此时也变得急促起来。
慕容飘飞咬了咬牙,从马零手中抢过天实之珠,一跃跳到马车上。
慕容飘飞握起凌竹涵的小手轻轻的放在天实之珠上,开始将自己的灵力导入灵珠之中。
灵珠外层的阴柔灵气很快被他吸取完毕,灵珠如上次一般通过手上穴脉开始汲取两人的灵力。慕容飘飞只想等灵珠吸取完自己一半灵力便退出灵珠,谁知此番灵珠内部竟而产生了一股极强的旋力,自身的灵力一入便如浮萍般随着水流的漩涡直转而下。他运起残余的灵力向内冲击,却毫无反应,灵珠吸力在旋,他便觉的经脉中的灵力强行被拉扯出,乃至于经脉竟然萎缩起来。
吃惊之下勉强睁眼,慕容飘飞见对面的凌竹涵也是眉头皱起痛苦无比,连她嘴角的血似乎都颜色暗淡起来。
慕容飘飞睁大眼睛,看到凌竹涵本是年轻无暇的脸上一丝丝粗老的皱纹爬了出来。先是皱纹密布眼角,然后是嘴巴失去红润颜色,进而鼻子塌陷下去,乌黑的发丝根根如霜……
仙人魔三族俱为天地之灵,生身以来体内便有微末灵力,待年老身枯灵力散去,又回复到天地之间。修为灵力的人士因为经脉间灵力活跃,大抵寿命比常人多上许多,而如果体内的本命灵力被强行抽去,那便会形容枯萎乃至死去。天实灵珠不知是何种妖物修习而成,竟而在吸取完人体内后天的灵力之后,开始强行抽取存于人体血肉发骨间的本命灵力。慕容飘飞知道自己和凌竹涵两人如果继续让灵珠抽去下去,只会变成一蓬枯骨,然而如何挣扎,竟而不能动弹也不能呼救,只能任凭灵珠水涡般把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旋了进去。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但能看到自己的手上已经是老皮皴起。
在一旁看着两人的马零和蓝欣约以及魔族众人看到了这样的变化,均是惊慌不已。虽然惊慌,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帮助,只能暗自祈祷。
在山涧之中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地走向马零,蓝欣约和魔族的一行人。红色的战靴无情的踩折数茎荒草,战靴的主人腰间挂着大刀,口中默诵着令人战栗的祝词!
刹那间,巨风夹在着离火扑向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了慈恩法术的保护,毫无防备的蓝欣约及马零应声而倒,身后的魔族更是没有一人能够抵挡住许傲释放的高强法术。
虽然只释放出了一瞬间的强大法术,重伤未愈的许傲口中还是喷出了鲜血。
不惜加重内伤也要达到目的,许傲的眼神中露出了孤傲的神情。
马车上,面色死灰的慕容飘飞干枯的老手在也支撑不住灵珠和凌竹涵手掌的重量,手腕一翻低低垂下,他的头随之垂下,昏黄的老眼再无力睁开。
天实灵珠光芒闪动,在吸收了慕容飘飞和凌竹涵的灵力后,灵珠居然缓缓地飘至半空。灵珠之中,蓝色的漩涡里,黑白两色游鱼相互追逐各自头尾。白色的游鱼眼睛漆黑,努力游动身体想回到珠子底部,却被白睛的黑色游鱼又无情的追逐回来,两只游鱼身上释放着淡淡的光芒,片刻之后,便是光芒大作。
许傲被马车之中的光芒吸引,他缓缓的走到马车前,看着浮在空中的天实之珠,却也不敢用手去碰。他犹豫了一下,举起手中的血刃,慢慢地砍向空中的灵珠。
红色的血刃触到灵珠的瞬间,就却如同碰上了绝世高手的灵力护盾般被硬生生弹开。而散开灵力的天实之珠受到碰击之后,迅速失去光芒,急速下坠掉回了慕容飘飞和凌竹涵本是苍老的双手之中,白色的游鱼瞬间占据了灵珠底部,顺着两人的经脉入体而去。
如同一个苍老而诡异的梦境,神觉之中正自行走在无穷无尽黑暗中的慕容飘飞只觉天边白光一闪,一股无穷的力量将其拉扯回来。他缓慢的睁开双眼,看到手边天实灵珠的光芒一点一点暗淡下去,而自己手掌间虬起的青筋缓缓平复,似乎只有一瞬间,手掌再次回复到原来的修长白皙。他抬头望向对面的凌竹涵,看到少女的皮肤头发再度焕发出青春的光彩来,乃至于脸颊越来越红润,一股灵力高超者特有的灵压将两人相互推挤。
慕容飘飞只觉经脉之中,似乎有一条大河滔滔不绝的流淌,而又如直下的瀑布般汹涌无阻,他几乎忍不住要高声长啸起来。
被灵珠弹开的许傲不甘失败,血刃再度平砍而来。与上次的试探不同,许傲在斩击中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完全不在意倒在马车上的慕容飘飞和凌竹涵。这一刀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离火劲气将整个马车自上而下分成两半,马车木质的壁板都燃起丝丝火焰来。
在纷飞的木屑中,原本身在马车上的两人却并未受伤丝毫,自身放出的强大灵力轻松的抵挡住了离火的威力。木屑和火星落尽,慕容飘飞搂着凌竹涵站在一片废墟之中。他看到战场之中仅剩的许傲,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许傲看到这般景象,自然明白发生了写什么,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贸然攻向两人。
此时马车的残骸里,天实灵珠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有将灵力吸入体内的慕容飘飞和凌竹涵二人。凌竹涵缓缓睁开眼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慕容飘飞,她微微向慕容飘飞笑了一下,顺着他的眼神瞟向马车外,却看到许傲正手执兵刃立在当地。
许傲被二人注视,只觉一股扑天的灵压狂涌而来,自知实力差异的许傲感叹命当休矣,却依然握紧手中的血刃,只待最后的殊死一搏。
“尽管来吧。”
许傲没有丝毫畏惧,依然冷傲地向面前两人摆开架势。
慕容飘飞看了看靠在肩头的凌竹涵,又看了看对面的许傲,眼神中尽是沧桑的神色,淡淡说了一句:
“结束了,该回家了。”
夕阳即将落下,万里晴空明亮,西天边团团云翳让大半天空映出灿烂的红霞。
峰顶山息凛冽,夜空星斗满天。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魔族人负手而立,前视墨色下东方的起伏山峦。这里是大晟帝国在边陲一座最高山峰上建造的观象台,专为观测天象而造。长居西域的观象台主事袁先生与这名魔族颇有旧谊,是以魔族男子才得以站立其上。
慕容飘飞拾阶而上,对着洁白栏杆旁那名一身蓝色长袍的魔族中年男子拱手叫声:“宗主!”
天下第一高手、魔族大荒部一脉宗主、蓝欣约之父蓝翼缓缓回过身来,暗淡的星光下他额头上的刺青点点泛光。魔族天生的魁梧身材高出慕容飘飞不少,蓝翼语声平和:“多谢你前些日和欣约同舟共济、助她度过难关。”
慕容飘飞连忙低身,不敢接受他的谢意,回道:“这都是小子应该做的。倒是小子毁了魔族的异宝天实灵珠,还请宗主处罚。”
那日暮云涧激战,魔族弟子死伤殆尽。慕容飘飞和凌竹涵无意中吸取了天实灵珠的全部灵力,虽将强敌击退,但灵珠业已消散。众人扶伤携残前行数日,终于迎上了蓝翼。
异宝被毁,蓝翼的声音却听不出一丝波动,只是淡淡的问道:“听说有一个人和你长得很像?”
慕容飘飞微感诧异,不知蓝翼何有此问,当下老老实实回道:“我的金兰之交马零有一位师兄,名字叫做龙右,他们都道我与龙右有诸多相似。但是我从来未曾见过他,据另一位好友常青所言,他已经去世。”
蓝翼听到龙右之死却轻叹一声,示意慕容飘飞站到身前来与自己同栏眺望,轻轻言道:“我此次前来,本想与他相见一面,却不料他已经不在了。”
慕容飘飞疑惑道:“不知宗主为何想见龙右?”
蓝翼娓娓道来:“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欣约旧病复发,我遍寻天下良方却不能救。突然一日, 一封书信被送到我的案前。
“‘沙漠妖狐,蕴天实珠,汲体阴气,除九幽苦。洛云龙右拜。’二十多个大字虽比划丑陋倒也行云流水,颇为潇洒。”
慕容飘飞未料到天实灵珠的消息竟然是龙右告之于蓝翼的,只听蓝翼再度讲述。
“小女生来九幽之体,苦受阴气折磨的事天下皆知。这位名为‘龙右’的人将此种方法告知与我,自是知道我定会为了欣约去斩杀妖狐。
第二日天不亮我便嘱人打听妖狐的传闻,虽然并不太相信,但聊胜于无。证实了一些传闻后,我又派遣部下亲去打探,终于在沙漠之中发现了妖狐的所在。于是我广发拜帖,求助天下诸大门派助我斩杀妖狐,防止其为祸人间。然而众人都以其深在荒漠边陲、难成祸害为由拒绝出手援助,我只好和欣约的娘两人前去。”
慕容飘飞听到蓝翼与羽飞雪当世两大高手携手斩妖自是热血澎湃,只待蓝翼细细讲述其中的艰险与惊心动魄,哪知蓝翼却轻轻带过,继续讲述。
“杀死妖狐之后,我二人也是伤势严重。回到大荒部后,我们迫不及待的用灵珠为欣约疗伤。哪知这颗灵珠乃是狐妖掠夺其他妖物的灵力凝成,天生便有一股极强旋力,虽将欣约体内阴气尽数吸走,但几乎也将我二人灵力吸尽。我们强行切断与灵珠间的灵力流动,两人再度身受内伤,好在欣约沉疴尽去,体内也留下了灵珠的部分灵力。
我们放心去闭关疗伤,将灵珠留给欣约看护。哪知世人都传言蓝翼欲借助灵珠之力觊觎中原,开启三族之间的争端。这才有了后来星盏受铁血门要挟将灵珠盗走,欣约和许傲联袂东来与铁血门此番流血的种种。”
慕容飘飞发问道:“如此说来,宗主取得灵珠,完全是为了欣约病情所为了?”
蓝翼呵呵而笑:“当世两大高手护法,都不能助欣约将灵珠灵力全部吸收,我又哪里找人替我护法。你若不是机缘巧合,恐怕早已经死在灵珠之下了吧。”
慕容飘飞想起灵珠的凶险仍觉可怖无比。况且自己与凌竹涵二人即使将灵珠的灵力尽数吸取,在蓝翼面前仍然相差太多。魔族欲用灵珠图谋中原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
蓝翼又道:“与我而言,欣约自然比灵珠重要千百倍,倘若我知晓欣约在洛云会遇到如此险阻,当时便叫她放弃灵珠就是。”
此话说来,一个慈祥的父亲高大形象跃然于慕容飘飞心中。
慕容飘飞点点头:“话虽如此,但此番经历,倒也可算作是她的历练……”
蓝翼眯起眼睛,慢慢说道:“不单单是我大荒,你看铁血门和赤炎部,前来争夺天实之珠的也俱是年轻人。许傲,程保保也不过十七八岁而已,却是如此了得。各方的前辈都未曾出手,只是将这件事作为年轻人相互切磋的一个试炼而已。此番历练,若无你相助,我大荒部定然惨败了。”
慕容飘飞心神一时震惊,众人生死相搏,只是两大势力偶尔一次互相试探的过程么?许多殒命于此役的铁血门弟子与魔族弟子若知真相是否会觉得冤屈苦闷?凌家被殃及池鱼又能找谁主持正义?这便是常青口中的“力量”么!
他脑中一时混乱,想为小妹讨个说法却不知如何开口。蓝翼显然看出了他的纠结,继续讲明:“最初我得到天实之珠的时候,铁血门只是想阻止大荒和赤炎的势力进入洛云城。但不知何时,赤炎部与铁血门达成某种协议,双方竟借机铲除百华村和碧波门在洛云城的联络人凌羽息。再到后来本已失传的广源寺慈恩一派现世,铁血门又想借机知晓他们的动机。毕竟此时已经不是四十年前云氏一统天下,铁血门天下无双的时候了。”
蓝翼轻拍慕容飘飞的肩膀,鼓励道:“各个门派纷纷现世争雄,你碧波若想立于江湖强门之列,日后少不得如许争端。”
慕容飘飞感慨万千,只觉以自己十七岁的年龄,被蓝翼告之如许之多的事情是否应该。蓝翼却语声一变:“至于那个百华村的小姑娘,她的家人被我魔族屠戮实是不该。但他的父亲既然是凌羽息,那么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江湖上的常情。我魔族异宝中大半灵力落在她身上,也算她因祸得福。日后她若想找我复仇,光明正大的来到西域找我便是。但是她若想偷偷摸摸的偷袭欣约,我这身为人父的自会替女儿铲除威胁。”
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慕容飘飞只觉肩头一沉,蓝翼重重的再度拍打他肩膀道:“这些话,你替我传给她吧。”
慕容飘飞只能叹息一声。
一时无言,蓝翼只手轻拍身前洁白的石栏,片刻后语声又转柔和:“狐妖乃天生媚惑之妖,它的内丹天实之珠乃奇特之物,吸收灵珠灵力之人与灵珠之间以及吸收灵珠灵力之人相互之间,都能微妙的察觉到对方的心思、情感甚至共享感官。”
慕容飘飞想起他在常青小院之中产生的那种奇妙感觉,见到蓝欣约后的亲切感、乃至后来被她故事感染的如同身受,竟然是因为两人都自灵珠之中吸取过灵力么。
“这几日,我将你与欣约之间的情愫看在眼间……”蓝翼语声轻柔,却让听在耳间的慕容飘飞脸庞瞬间发烫起来。“本来少男少女相互碰见,一见钟情之事并不少见。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你和欣约之间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只是因为天实灵珠开始。你若是真心喜欢她,便要克服灵珠灵力对你的影响,对另外一个同样拥有天实灵珠灵力的女子敬而远之。若是朝秦暮楚,莫怪我到时不留情面!”说完杀气凛冽的瞪向慕容飘飞。
慕容飘飞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自己对蓝欣约究竟是何感情,只得干笑几声掩饰。细想之下,自己与马零逃脱追杀乃是第一次与蓝欣约碰面,当时便觉得她可爱,后续虽然有灵珠“从中牵线”,倒也算符合了自己的本心了。倒是小妹那里,失去家人的她定会更加依赖自己,倘若真是如此,日后该当如何的确是个问题。
蓝翼目光如炬自慕容飘飞的脸庞扫过,慕容飘飞只觉尴尬无比。脑中突然想起一人,随口问道:“欣约身边的侍女星盏此次盗取灵珠闯下这番祸来,不知宗主会如何处置?”
蓝翼将目光自慕容飘飞身上收回,重新俯视群山道:“这本是我魔族内部之事,此刻说与你倒也无妨。星盏的身份我一早便知,也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欣约。至于如何处置,那是她的事情。我不必管她。”
说道旁人,蓝翼倒是想到一事转而向慕容飘飞发问:“听我那傻徒儿说,你竟是龙十爱那个疯婆娘的徒弟么?”他称呼慕容飘飞的师父为“疯婆娘”,话语之中自是熟悉无比的样子了。慕容飘飞只能苦笑道:“宗主与师父可是旧识?还请多多指点用何方法才能让师父清醒过来。”
蓝翼摇摇头道:“你师父所患的乃是心魔,天地间哪有药物可以治疗的?”提及故人,他似乎也想到了一些往事,不禁叹息道:“都是二十年前的孽缘啊……”
星光之下的观象台白石栏杆朦胧,四下群山如同一幅浓墨渲染的山水画卷。
攀谈半晌,慕容飘飞所惑之事尽皆得到解答,便辞了蓝翼下山而来。头顶是漫天星辉,脚下是回程的路,心情自是爽朗无比。到达半山腰众人的落脚处时,却见路边一人安坐巨石之上默无声息,看那打扮身形正是马零。重伤尚未痊愈的马零深夜不睡,不知在思虑些什么,但想来在此定是在等自己回来。
慕容飘飞也跃上巨石与马零齐肩坐下。时光仿佛倒退数日,又回到两人初次相逢的那个夜晚来。那夜两人也是并肩坐在胡家后院假山之上,相互打趣吐露心声,然后携手开始历险。
两人一言不发,坐了许久。东方本已经透出隐白的天际忽然一暗,便在一刹那间,天光便已布满乾坤。整个世界如同活过来般,鸟鸣啾啾、夏木显翠;小溪潺潺、山雾弥漫……
马零忽然站起,抬头仰望东方道:“该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了。”
慕容飘飞知他要离开,也不阻拦,只是担心的问道:“你的‘龙涎’之瘾是何时……”
马零笑了笑:“我奉乌衣盗的命令去极北之地盗取宝物却冻僵在野外。有一个名为阿寒的小姑娘将我救回家中,告知我微量龙涎驱寒的奥秘。我不思感恩,反而自她口中套出龙涎的配方,大量服用此药连夜潜伏在外,最终将至宝盗走,不想却连累她受到了族人最严厉的处罚……后来我服用龙涎成瘾,也许这便是报应吧……”
马零叹息一声,跃下高高的山岩,冲慕容飘飞挥手道:“我已经答应师父将其戒除——慕容飘飞,我们有缘再见!”
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入晨曦的山雾中。
慕容飘飞再看时,一道阳光驱散雾气,马零却已不见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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